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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「多謝醫生。」躺在病床上的喬棉虛弱的說。

    「在休養個兩天應該就能出院了。」醫生說:「不過我怕妳傷口感染,最近這幾天千萬別碰觸到水。」

    「好的。」喬棉輕聲說。

    「若沒什麼事這樣就行了。」醫生微笑說:「妳的家屬還沒來探望過嗎?

    「我沒家人......」喬棉轉過頭說:「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昨日陪我的那位小姐。」

    「那位全身都是血的帥哥呢?」護士眼睛一亮說:「他長的好帥喔。」心裡大概正想著如何才能獲得花無情的青睞。

    「他啊……」喬棉情緒低落,搖搖頭不做回應。

    醫生瞪了護士一眼,隨即和善的說:「喬小姐,身體不舒服的話請記得告訴護士,我會過來看看的。」他見喬棉點點頭,又像她行了一禮才和護士離開,前往下一個病房探望。

    「昨天我那樣對待你……你卻還是願意照顧我……

    喬棉雙眼泛紅,淚水彷彿潰堤似的流出,她心中一直想著花無情,百般的不捨與愧疚占據了她整個心房,痛恨自己為什麼可以那麼的絕情?為什麼可以這樣賤踏著花無情的自尊心?為什麼……

    看來是沒怎樣......喬棉好像已經醒了……不知情的花無情又縮回浴缸裡,思考著等會兒出去該如何解決擺在眼前的問題。

    自己確實面對感情的時候都不是那麼的用心,是因為自己討厭說那些甜言蜜語嗎?好像也不是......還是說我這人當真不適合與人來往?!那我乾脆不要交女朋友算了......白痴啊花無情,現在不是交不交的問題,而是該怎樣說啦…….

    要跟我分手的是她,說我讓他很失望的也是她,說我不給她任何承諾的還是她,呃......這個......我好像真的對她很冷淡喔,有時候她也會跟我抱怨說我們兩根本就沒有小說上寫的那樣親密……?小說又是寫怎樣,她媽的我又沒再看小說我哪知啊?

    怎麼會扯到小說那裏去?花無情吐吐舌頭,仔細想著自己以前和喬棉共處的種種,記憶裡幾乎好像都沒說過什麼讓她喜歡的話,只有幾次她生日送禮物時,照著聶芹芹建議多寫幾句……對耶,她那時候收到我寫那種信超開心…..是感動吧,

原來她很喜歡這種信......可我只會寫不會說,媽的,我連寫也都覺得無聊了。

    真糟糕......這種事好難去做判斷喔......還是等聶芹芹買衣服回來再說吧......花無情探了口氣,全身泡在水裡只留鼻子在水面呼吸,他倒也喜歡這樣胡鬧,從小住在台南老家,他就常常躲在浴室裡玩水,有幾次玩得太誇張還被養父拖出來教訓了一頓,從此他只敢洗澡時重複著這種行為,即使長大成人他仍保有著這種古怪舉動。

    但過沒多久,重新探出水面的花無情又不自覺的開始陷入他喬棉之間的問題,

    想著昨天喬棉和趙文義的熱吻,花無情不禁孤疑,是自己從來沒親過喬棉的關係嗎?奇怪哉也,我好像真的沒吻過她耶......女孩子會喜歡這種動作喔?......我沒是想這幹嘛?她會決定跟我分手又不是親吻的問題......哎呀呀,結果還是摸不著頭緒,我操!對情感方面毫無概念的花無情,正抓著頭苦惱,暗罵自己糊塗,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去招惹女孩子徒增麻煩了。

    叩、叩、叩

    叩叩--

    「無情,我買衣服回來了,我放門口喔!

    聽見聶芹芹的聲音,花無情有種大赦般的感覺,他起身晃晃溼答答的亂草,拿著浴巾再度擦拭,接著稍微打開門,把放在地板的衣褲拿進來。

    哈,還蠻合身的,聶芹芹真不賴!花無情看看鏡子裡的穿著藍色襯衫搭著牛仔褲的自己,大致上還算滿意,就是那長到蓋過眼睛的頭髮有點礙事,找個時間去一趟理髮店修一修好了。

    花無情推開門走出,一轉眼便見聶芹芹坐在椅子上正和躺著的喬棉說話,當下走到一旁又到了杯冰開水咕嚕咕嚕的喝。

    「爽啦!」花無情一喊,兩女對話被打斷,一起望著他,惹來花無情翻白眼:「幹嘛啦?

    「呵呵。」聶芹芹笑說:「沒有啦,我們只是在想喬棉何時才能出院。」

    出院?會不會太早了些……花無情眼神看向喬棉,皺眉說:「傷口不痛了嗎?

    「嗯。」喬棉點頭說:「醫生說我已經退燒了,現在只需要按時吃藥休息,小心傷口不被水感染就行了。」她說話並沒透露出情感方面的神情,只是一臉平和的與花無情對望著。

    「是嗎?」花無情喝完冰水,放下杯子說:「那妳覺得要今天走,還是明天?

    「明天。」聶芹芹說:「強烈建議。」

    「我再問喬棉啦!」花無情沒好氣的說:「病人自己認為比較準,白痴!

    「去你的!」聶芹芹罵了他一聲,轉身對著喬棉說:「一定要今天嗎?

    喬棉微微一怔,輕聲說:「今天下午,我想回去。」

    「那好,我帶會兒替你辦出院手續。」花無情看著窗外說:「錢我幫你付吧。」

    「不......不可以。」喬棉緩緩坐起,著急的說:「醫藥費……我自己來。」

    「別跟我搶。」花無情望著對面高高低低的房舍嘆息:「就這樣決定吧。」

    「我……」喬棉似乎聽出花無情語氣有異,低著頭不語。

    「別說話。」花無情淡淡的說:「時間到之前妳就先好好躺著。」他說完轉身走向房門,看來有意離開這間病房。

    「喂!」聶芹芹突然站起大聲說:「花無情,早餐都還沒吃想去哪裡啊?

    花無情握著門把說:「出去晃晃。」也不等聶芹芹回應,直接關門走出。

    「可惡!」聶芹芹站在床邊罵:「這傢伙還是一樣的冷淡!

    「算了啦。」喬棉苦笑說:「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。」

    「我知道啊!」聶芹芹氣說:「可現在妳受傷耶,就算妳做了……」她生怕接下來的話會傷害到她,不敢再繼續講下去。

    「不,他知道我背叛他,還願意送我來醫院,我已經......」喬棉一哽咽,眼淚不爭氣的直直流出,害的她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 「妳真是......」聶芹芹替她抹去淚水,一邊說:「妳真是糊塗,趙文義那人我是不知道好不好,可昨晚他把妳丟下直接逃跑,就證明他根本只是……妳為什麼還會……

    喬棉雙眼哭得紅腫,緊咬著唇不願回話。

    聶芹芹見她不願說,也就安靜的幫她整理頭髮,過了不久直到她將喬棉頭髮綁好之後才又說:「妳……妳還想再見趙文義嗎?

    喬棉點頭。

    「為什麼?」聶芹芹並不訝異,早就有所預料的問:「在一起?分手?

    喬棉身子一顫,想要開口,門外卻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說:「他早就被妖怪殺死吞進肚子裡了,就在你們走了之後。」卻是花無情拿著一張單子回到病房門前,聽到她倆說起趙文義,也不管什麼尷尬不尷尬直接了當的說。

    「死了?」聶芹芹聽到這消息不免驚訝,心中不知是該歡喜還是難過。

    「報紙有寫。」花無情坐了下來,面無表情的說:「昨天的事引起不小風波,畢竟我們學校可是名校,竟然有妖怪能夠入侵,而且還是被學生合力剿滅,維安管理部的面子當然掛不住,聽說他們上頭還有不少人因而遭殃。」

    「他……死了……」喬棉眼神茫然,這下心裡煩惱的問題突然消失,她望著花無情,有千言萬語想要對他訴說,然而,看見花無情那淡然的模樣,這個念頭又被硬生生的壓抑下來。

    看著花無情和喬棉對望著,聶芹芹不禁有種電燈泡的不悅感,連忙起身說:「我......我有事先走……帶會再來!」話一說完,便往門口快步走去。

    待聶芹芹一走,有代溝的兩人只是含情脈脈的相望,雙方眼神不時顯露出無法解讀的複雜情感,一股鬱悶環繞在這間病房之中,讓人有種「兩望相無語」的深刻體會。

    「妳……想要說什麼?」花無情發覺自己應該主動,當下坐在喬棉床沿,輕聲說:「還是……我先說。」

    「無情......」喬棉在也無法忍住,在花無情懷中痛哭失聲,她什麼辯解的話也沒說,此刻的她只想窩在她心裡最喜歡的男人身旁,不斷重複著三個字。

    「對不起。」

    「妳認為......我還在生氣嗎?」花無情摟抱喬棉,低聲說:「我已經不氣了,應該說我沒有資格生氣。」

    「不,你有資格.....是我......是我......是我太沒用了……」喬棉啜泣說。

    「喬棉......過去的事我們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吧。」花無情緩緩說:「但……現在我發覺到一件事。」

    「什麼?」喬棉流淚問著。

    「我覺得......」花無情親吻她的面頰,看著她說:「為了妳我,我們還是分手會比較好……

    喬棉一聽,呆望著花無情良久,突然伸手緊緊的摟住他,哽咽的說:「為......為什麼你還是……選擇……離開我……

    花無情眼眶含淚,嘆息說:「不是我選擇離開妳,而是我要去報到的部隊單位是機密,地點不能洩露的,而且不知道能不能回來……

    「去哪裡?哪裡?」喬棉激動的問。

    「不能說的,這是國家機密……」花無情別過頭說。

    「真的……不行嗎?」喬棉貼著他輕聲說。

    「對不起了......不過......」花無情微笑說:「三天,我還有三天才離開,這段日子我會陪在妳身邊的……

    「三天.…..三天之後……」喬棉低聲呢喃了一會兒,抬頭說:「我......等你回來......

    「喬棉......」花無情心頭一震,顫聲說:「妳......真願意等我?

    「我對不起你......所以我要彌補你,不管多久......我都等......」喬棉看著花無情的眼神柔弱,其中卻蘊藏著強烈的堅定。

    「謝謝......

    下一秒,隨著兩人的交纏相擁、四片唇的相觸相連以及永生難忘的無望愛情,這裡原有鬱悶不再,取而待之的是誰也無法分開的濃情甜蜜,持續迴盪在整個病房......  

    到了下午,醫生在喬棉出院之前又在替她多做了不少身體檢查,還一直建議花無情和聶芹芹兩人應該讓她繼續住院調養,但他根本不去理會醫生說什麼破傷風之類的感染病症,一直望著窗外,把應付醫生的事全丟給了聶芹芹,讓他自己作主。

    好不容易趕走了那煩人的醫生,聶芹芹當即一腳踹向花無情屁股,跟著罵:「好你個臭花,把這攤子丟給我?

   「又不會怎樣,好痛!」花無情揉揉屁股轉身說:「靠,粗魯的女人。」

   「我粗魯關你啥事?」聶芹芹插腰罵:「自己女朋友的病情漠不關心,一副不干你的事的樣子,看了就討厭!

   「討厭就討厭啊。」花無情攤手說:「這樣還樂的清閒咧,不然你一天到晚緊黏著我和喬棉不放,煩都煩死了。」

   「哼哼,我可是經過小棉允許的。」聶芹芹有條理的說著:「因為我也要你!!

   哇靠,這女的真是口無遮攔啊......連這種話都說的出口,媽的,一定世上輩子欠她的債太多,今生向我討債的!!花無情翻眼罵:「我操,誰要送給你啊?天下男人一堆,就偏偏要我?

    「對,就要你!」聶芹芹根本不知道害羞這兩個字怎麼寫,理直氣壯的說:「這世上我非要你不可!!

    我傻眼了......無語問蒼天......花無情不再理她,走到坐在沙發上笑的合不嚨嘴的喬棉面前,皺眉說:「笑屁啊?

    「沒有啊,我沒有。」喬棉遮住臉說。

    經過早上一小段的插曲,倆人的感情重修舊好,甚至比以前更加親密不少,彼此更能包容彼此,對於聶芹芹對花無情的死纏爛打、窮追不捨,喬棉也不怎麼介意,畢竟她知道花無情心裡喜歡、愛的是自己,兩個女孩子到還成了結拜好姊妹,打算天天膩在花無情身旁。

    「還說沒有。」花無情撇嘴說:「看妳這樣子病早就已經好了嘛,裝病!

    喬棉吐吐舌,站起來走到聶芹芹身邊說:「芹芹是我好朋友,你不可以欺負她喔。」

    「對對對!」聶芹芹答腔說。

    靠妖,這什麼話......花無情猛翻白眼,拿了兩個裝有物品的包包隨口說:「好了啦,回宿舍吧。」跟著開門率先離開。

    兩個女孩對視一笑,開開心心的跟上花無情。

    「欸,無情。」三人走下樓梯時,聶芹芹開口說:「學校宿舍有沒有怎樣啊?

    「呃......」花無情想了想昨晚跟妖怪周旋的範圍,很不確定的回答:「女子宿舍大門是被撞破了一個大洞,不過那是靠近北面樓層,後來我差點打不過牠,躲著攻擊退到了南北樓層之間的廣場水池,至於有沒有波及到你們住南面樓層......當時打完就被維安管理部押走了,沒注意。」

    「應該不會有事。」聶芹芹吁了一口氣說:「不然東西全毀了怎麼搬?

    「還好吧。」三人走出醫院門口轉向馬匹集結處,喬棉又說:「不知道我們的部隊通知來了沒?

    「聽學姐說同常隔天會寄到家裡。」聶芹芹沉吟說:「住宿舍的也會投到門口,回去就知道了吧?

    「差不多。」花無情找到了自己和聶芹芹的坐騎,將包包繫緊在馬兒身上,轉身看著兩女說:「喬棉沒馬,芹芹妳載嗎?

    「呵呵。」聶芹芹眼珠轉了一轉跳上馬鞍笑說:「我這馬不載人的!

    「芹芹!」喬棉又好氣又好笑的說:「妳這分明是故意的!

    「那是當然。」聶芹芹做個鬼臉說:「都已經重新在一起了,還害怕羞啊?

    喬棉臉一紅,對她忙使眼色,但聶芹芹忍笑轉頭裝作不見,擺明了就是湊合她倆一起上馬,這樣的情景還惹來周圍不少人好奇圍觀,害的喬棉連忙翻身上馬催促著花無情動作快點。

 

    真是無聊,那聶芹芹也真愛替人找麻煩欸......花無情一坐穩,韁繩猛力拉著,馬兒希律希律的叫著,載著兩人駛向前方。

     「聶芹芹妳欠揍啊?」跟在聶芹芹馬旁的喬棉不悅的說:「沒事搞這種飛機,給人家看笑話。」

    「哪有哪有。」聶芹芹委屈的說:「我只是希望讓你們感情加溫而已嘛。」

    「那也不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,讓我出醜啊!」喬棉哼聲說。

    「別生氣啦。」聶芹芹低一低頭,誠懇的說:「下次我會提早說的。」

    「這才是.....不對!!什麼下次,沒有下次,更不會有下下次!」喬棉嗔說。

    「好嘛好嘛,以後不會了啦。」聶芹芹嘴巴雖這麼說,但心裡卻可不是這麼想,她正打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下去,才好整整這對情侶。

     「真的嗎?」喬棉瞇著眼說。

    「騙妳幹嘛呀!」聶芹芹忙說,但臉上心虛的表情清楚可見,就連始終聽著兩人說話的花無情也看得出來她在說謊,當下說:「少來,她再撒謊騙人。」

    「花無情!」聶芹芹惱羞成怒,大聲說:「你胡說八道!

    「是嗎?」花無情握著韁繩慢條斯理的說:「可妳的臉上卻寫著『我說謊』三個字喔,超級明顯的。對吧,喬棉?

    「無情說的對。」喬棉噗哧笑說:「妳啊,根本不是說謊的料。」

    「去你們兩個的!」聶芹芹癟嘴說:「我可是好心好意幫助妳們欸,討厭!

    沒事搞成這樣,無聊死了......花無情拉拉韁繩使馬轉向,看著前方說:「多此一舉,我跟喬棉感情的事用不著妳操心。」

    「對啦,我是雞婆!」聶芹芹自暴自棄的說:「我管你們管到死都還在管啦!

    「芹芹,別胡說。」喬棉輕握她的素手說:「我知道你擔心我們的事,可我們會處理的,妳可以不用這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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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黃建口香糖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